227,令人无法拒绝的誘惑
安以然晚上觉睡抓沈祭梵⾐服抓得很紧,就怕早上他走了她还不知道。不过倒是她担心的多了,早上醒来人还没走。沈祭梵在边坐着,看她醒来出声问:
“还要不要再睡会儿?”
安以然在被里子拱了两下抬起头来看他,又在被子里滚了滚爬起来说:“不要了。”
安以然一早上都拖着沈祭梵,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要他做,沈祭梵也耐着心顺着她。苏拉苏雯过来的时候安以然脸子拉了下去,松开沈祭梵的手坐得远远的。
沈祭梵起⾝,苏拉苏雯在低低的向他回报着什么事,安以然虽然故意坐得远,可还是竖着耳朵想要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倒是沈祭梵并没有要避开她的意思,正常的语调在说话,但是,悲催的是他们的话,她本就听不懂啊。是西班牙语,但似乎是古老的语言,分开来说没个词都大概知道那个意思,组合起来就不懂了。
苏拉苏雯并没有停留太久,很快就离开了。安以然咬着牙,紧紧盯着走出去的两个女人,半瞌的眼⽪子満是不⾼兴。沈祭梵走近她,安以然猛地抬眼道:
“你⾝边为什么有两个女人?你是不是觉得她们比我好看?”
他⾝边一直都是男人的,怎么忽然换成女人了,还一换就是两。
沈祭梵本出声说事来着,愣是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给打住了。微愣后才道:
“她们来是工作,不是别的原因。”简单解释了句,这是以前从不会给的。
安以然轻哼了声“工作魏峥他们做还不够嘛?突然换成女人,什么居心呀?”
小秘跟老板之间朝夕相处的,还少得了暧昧?沈祭梵那样的,本来就很招女人喜,她要⾼兴才怪。安以然小声咕哝了句,忽然提了声音说:
“沈祭梵,你是不是想利用职务之便,潜规则呀?”要不然,他有四个助理,还有魏峥他们,还需要两个女人?哪里那么多事情要做的?
沈祭梵面⾊有些暗黑,无奈道:“别胡思想,没有的事,我现在要离开一会儿,你乖一点,别跑,等我回来,嗯?”
安以然扭头不看他,他就不能多说一句?三言两语就打算遮掩过去吗?要真没有私心,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很不⾼兴,也不回应一声。
沈祭梵倒是没出声,转⾝就准备走了。安以然忽然站起⾝跑他面前挡住说:“你还没说为什么把魏峥他们调走换成女人呢?沈祭梵,你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査士弭和约克刚要进来,正好听到安以然脫口而出的质问,约克当即挡了下往里走的査士弭,拦在⾝后。査士弭莫名的看了眼约克,也没敢硬往里走。
沈祭梵抬手扣住安以然肩膀,低声道:“魏峥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听话,我去开会。”沈祭梵捏了下安以然的脸,看她眼底的恼怒,顿了下,只能退步道:“那我开了会就把她们俩换了,再调别人过来,换男人,嗯?”
安以然张张口,缓下眼睑,又看着他,出声问:
“那为什么不让别人去做魏峥做的事,让魏峥在这边来呀?你一走就剩我一个人了,你总得给我留个我认识的人吧。这个庄园里,我就认识约克医生和那个姓査的人,可他们都不是好人呀。约克医生我看见他都要躲得远远的,他碰过的东西我都要记清楚点,因为有毒的。还有那个渣,他没事就出来遛狗,几吓人碍…沈祭梵,我认识的人都被你赶走了,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的呀?”
沈祭梵顿了顿,换了个说话道:“不是赶走了,是他们做错了事,错了就要受罚。这点你也很清楚,对吗?他们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那里面有那里面的规矩,这是我也不好擅自改动,规矩条例改动会牵动很大,人心不稳。所以必须按章办事,错了受罚,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明⽩了?”
安以然犹豫的点了下头,低声问:“你说的‘他们’包括舒默吗?”
她从回来就一次也没见到舒默,是不是舒默当时给她做假证的事被发现了,也受罚了吧。可这都快一年了呀,还没够吗?
抬眼望着沈祭梵,没见他出声。但答案已经很显然了,又问:“那,魏峥犯了什么错?沈祭梵,你刚才的话是说你不能为他们说情,你也没办法是这样吗?”
沈祭梵目光沉了沉,勉強点了下头。暗卫营有暗卫营的规矩,他是家族也不能擅自更改任何条例,遣送回去的人,多少人看着?更不能徇私。
安以然思维跑得快,忽然问了句:“魏峥,不会把伯爵公大人杀了吧?”
不然怎么会连沈祭梵都不能说情?沈祭梵不是家主嘛,不是说,他们那个娅赫大氏族所有人都得听他的吗?只有比他⾝份更⾼的人才能牵制得了他吧?
安以然那话令沈祭梵有些哭笑不得,这小东西真是,抬手她头顶道:
“整天胡思想没个正经,好了,自己玩一会儿,在这等我,能做到吗?”
安以然抓了下头发,在沈祭梵转⾝的时候赶紧伸手抓住他的⾐服,扯动道:“沈祭梵,你开会后还回来,不出门了?”声音有些低,有些轻,有些哀求。
沈祭梵点头“不出门了,等我?”
安以然立马脫的点头:“好!”沈祭梵走出主楼时庄园的大门刚好开启,两辆车子开了进来,往侧面的馆蔵室开去。査士弭跟着沈祭梵走了,约克在后面挨了会儿,蹭人不注意时又溜进了主楼。
安以然刚好在研究翻开书本学认字呢,面前就立了个老长的人,吓了一大跳。微微张口,抬眼望着约克,脸子有些僵。因为下意识的后退,可后背被沙发背抵住了,所以令她呈现出一个听尴尬的势姿。忍不住往右边挪了下,这才出声问:
“那个,沈祭梵,刚走…你你别靠过来啊,我会告诉沈祭梵的。”
安以然见约克快要靠近,连忙挥动了手挡在⾝前,在⾝后摸来摸去总算摸到个靠枕。想朝约克砸过去,可想想后果,还是采取迂回战术的好,别把人惹⽑了,沈祭梵又不在,她哪打得过约克那竹竿儿啊?
“小姑,我自认为我还是比较善良的。行医施‘药’,致命救人,救死扶伤这么多年,死的救活了不少,活的弄死的不多,勉強还不能算个善人?好歹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不是?咱们情不够半个朋友总行的吧?”约克双手叉,一副誓要掰扯掰扯的架势,就不该怕他,比起舒态变,他简直就是大善人啊。
“致命?”安以然听到个关键词,咧着嘴僵硬的反问。
约克挑了下眉头,解释道:“治病,治病救人。”
“那个,嗯,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不过,你可不可以站那边去一点?”安以然指指沙发外面,她是真的怕约克。
约克慡快的转⾝退后,安以然狼狈的坐直了⾝体,还不放心,往一侧移了移。约克出声道:“也没什么别的事儿,就是帮魏老大传个话…”
昨天的话重复了一遍,安以然听着耳,可爱的苹果肌抖了抖,说:
“魏峥没那么容易死的…你别瞪我呀,又不是我说的,是沈祭梵说的。”好吧,无聇的冤枉了下沈祭梵,不过他是她男人嘛,拉出来当挡箭牌也没所谓吧。她是真怕惹⽑了约克,又给她扔一把药粉过来,她又得庠好几天。
“爷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魏峥在受罚。爷是没有发话,但那边总有曾经在魏老大手里吃了瘪现在要回来的人。顾问已经…难道你想魏老大也步顾问的后路?”约克多少知道安姑娘不信他的话,是因为他的原因,谁让他整她太多次了?
“顾问,怎么了?”安以然当即反问“他真的死了吗?你没有医活他?”
要是顾问死了,那就是她害死的…安以然浑心底涌出一股愧疚,咬了下,眼里的亮光渐渐有些黯淡。
约克的声音忽然冷了几分,道:“姑娘,不要再幼稚的以为我们的行为都是儿戏,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你知道我们都是从怎么样霾的地狱走出来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活在光下?你的思维和想法对我们来说,简直幼稚得可笑!”
安以然有些气恼,反相讥道:“我又没说你们什么,你急什么呀?这么介意别人怎么想的,那就躲着别出来呀。还有,你是在求我,你这的态度我很不⾼兴!”
约克伸手在口袋摸了摸,安以然吓得当即闭嘴,慌忙站起⾝从沙发上翻了过去,狼狈的摔在沙发另一边,再度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
“沈祭梵没有走远的,你要敢再撒药粉我就真告诉沈祭梵了。”
约克叹了口气,转⾝就走了,声音透着无力:“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要不要去见魏老大,安姑娘你自己看着办吧,他在达曼山XX路XX号伊斯营部,一般人进不了伊斯,营区周围有重兵把守,但你以沈家主⺟的⾝份是可以进的。”
约克的声音和人消失在门口,安以然探出⾝体看过去,翻了下⽩眼,什么嘛,说又没说清楚,就那么走了。什么山什么路又是多少号呀,她就记住了个伊斯营区。
安以然在屋里转了转,还是换了⾝⾐服出去了。沈祭梵也没说多久回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点时间去看看魏峥,应该是可以的吧。因为沈祭梵的一会儿通常是在三小时以上,她反正也没事,就打发时间了。
安以然出门的时候,苏拉苏雯跟着,安以然转⾝没给好脸⾊:“我就出去走走,会在沈祭梵回来之前回来的,你们不准跟着我。”
苏拉苏雯互看了一眼,没出声,还是跟着。安以然有些火大,转⾝道:
“我没有被噤⾜,不准跟着我!沈祭梵没有不让我出门,我只是在附近走走而已,你们也要跟着吗?”安以然火大的吼出声。
苏雯是个有个的女人,本就不屑与跟在这小丫头⾝后,巴不得走人。只要这小丫头不去马德里,去哪都成。
“少夫人,要去哪,让司机送你去吧。”苏雯退一步道。
安以然摆手“不要不要…”话一出口立马又改了主意:“好啊。”
她自己去,找不到路不说还得自己掏钱,她哪有钱啊?沈祭梵那是抠门得很,愣是分钱都没给她,她⾝上除了戒指外也没有任何可以换钱的东西,大抵是知道她舍不得把婚戒拿去还钱用,所以这玩意倒是放心的戴在她手上。
苏拉让司机开车到门口,送安以然上车后两人才坐车去了马德里。
马德里今天戒备森严,气氛很隆重,因为皇室有喜,全城都挂上了彩花庆祝。
安以然上车后掰了下手指头说:“达曼山,什么什么路…那个,你好,你知道达曼山那边什么什么路多少号的什么地方有个叫伊斯营区的地方吗?”
前面开车的人愣了下,少夫人要去暗卫训练营?公爵大人允许吗?下意识向暗卫统领请示。安以然眼尖,撑起⾝抓着前面那人的手:
“喂喂,你要打给谁?你是不是又要准备告状?你们这些人怎么都这样?我只是去见个朋友而已,又不做别的,让你开车就开车,还费什么话呀?”
前面人有些为难,可刚才苏教官代的只要少夫人不去市里,去哪都随她。想来想去,还是开车往达曼山去了。不用说都知道,少夫人是去看魏大统领的,听说魏大统领当初跟少夫人情甚好,因为少夫人,魏大统领与舒统领两人矛盾化。
出了玫瑰小镇后不过二十公里前面的开车的人就觉得不对劲,因为车上的通讯仪信号被屏蔽了,这在平时是不可能发生的。司机心里警惕心大起,当即就拐了个方向往回走,车子速度越来越快。
车子在大转弯的时候惊到安以然了,安以然转头往外面看去,急声道:
“前面的,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忽然往回开?”
“很抱歉,少夫人,走错道了,应该在刚才的路口转。”前面的人沉稳的出声,他必须尽快回到玫瑰小镇的范围,一时大意竟然忘了镇外没有任何暗卫防卫。
“碍哟,真是…”安以然无语,她晕车呀,要不要这么倒霉?很痛苦的好不好?
安以然刚翻个⽩眼儿,下一刻就跟着车子的惯撞上了前面的靠背,脑门被砸得闷响,安以然眼疾手快的抱住前面的车座稳住⾝体,车子连着撞了几下才停下来。安以然撑起头来前面,下意识的出声:“喂,先生,你能不能好好开车…”
话还没吼完,前面人的头就搭了下来。⾝子斜落在车座上,安以然的方向看前面就只看到前面司机的头和肩膀。脑袋左侧一个⾎窟窿赫然出现,⾎当即涌了出来,⾎腥的画面即刻塞満了安以然整个瞳孔。
“啊--”安以然吓得一声尖叫,猛地推开车门跳下车,腿双有些软,浑⾝都在发抖,死人了,死人了,安以然吓得手⾜无措,撑着车门勉強走了一步又退了回去。因为车子很快被人围住了,青一⾊蔵青⾊⽪⾐的女人,同样的发型,同样的⾐服,冷漠的朝她围近。
安以然紧紧贴近车门,车里还有个死人,安以然也不敢再往里面钻。只能越贴越紧,脸子绷的很紧,希望只有她自己才听到自己牙齿发抖的声音。
这样穿着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她记得带她去岛上的女人穿的⾐服是全黑⾊。所有女人都是全黑,这些女人都是蔵青⾊,应该不是伯爵夫人的人吧?
“你们,想⼲什么?”安以然低声问,狠狠咬了下⾆头咬下颤抖出声。
“公爵大人请安安姐小去参加他与本赫姐小的订婚礼,我们是特地来接你的人。安安姐小,请上车吧!”为首的女人冷着脸刻板的出声。
话落开了辆车近⾝而停,安以然心里一震,慌地抬眼,咬“哪个公爵?”
“安安姐小去了就知道了,请吧。”女人并没有给安以然反抗的机会,当即把人推进了车里,车子瞬间扬长而去。
这些人早就等在玫瑰小镇外了,就算今安天以然不出门,在沈祭梵离开后这行人也会什么都不顾冲进去把人带走。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带她去参加王室婚宴。
安以然被強塞进了车里,脑子一片混。心底恐惧越来越大,不是怕自己下一刻可能没命,是怕知道某个一直被隐瞒的事情。订婚礼,谁的订婚礼?
是谁的都不可能是沈祭梵,因为沈祭梵开会去了,而且,沈祭梵还订什么婚呀?他们早就在云南订过婚了,婚都结了嘛,不是他,肯定不是他。
安以然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嘴几乎快要咬出⾎来,指甲深深嵌进了手心半丝痛意不觉。脑子里嗡嗡直响,自己吓自己呢,早上走的时候才让她在家等他,他很快就回去,怎么可能订什么婚,是别人,一定是别人,安以然顺着自己口,警告自己不准胡思想。她的男人,她不知道吗?他都说爱她了,有什么可怀疑?
车子走了近两小时才进马德里,似乎是绕着小道进市区的。在城市里绕来绕去才到目的地,安以然脑袋一片眩晕,有些发傻,也有些发木,被人请下车。请柬塞进她手里,宾客都已经⼊席了,长长的红毯在她脚下延伸进了一座气势宏伟的华丽建筑,建筑上方有着王室专有的LOGO,那是权势的象征。
安以然攥紧了帖子,抬步,踩上了具有一定代表的红地毯。
她都还没有婚礼的,沈祭梵说,回Z国就办婚礼,她想要什么样的都给她。
安以然一步一步踩着红毯,走得那么专心,每一步都踩得很小心。告诫自己要冷静,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来见见世面。就算穿着最寒酸的⾐服,带着最廉价的首饰,也要抬起最骄傲的头,不能让人看低。⾼贵与否,只在乎自己的心里。
沈祭梵会在这里?他是开会了不能来还是在里面等她呢?他知不知道她来了?见到她,他会不会生气她又跑?
很快思想又转了开去,里面的新娘很美吧,似乎场面很浩大。安以然摸摸自己的脸,她应该进去吗?对于里面那些人来说,她都死了呀…
安以然似乎是想起了件重要的事,对呀,她都死了,忽然出现,那不是会吓坏别人?踌躇不前,站在宴厅门边,不显眼的位置。安以然看看左右,她来⼲什么呀?⾝侧有人经过,安以然转⾝背对着,打定主意离开。
她管谁订婚,什么王室跟她又没关系,不是她想撇清关系,是人家尊贵的王室本就从来没正眼瞧过她一眼,她算什么呀?识趣的就赶紧走吧。
安以然背过⾝避开人,却听见两人的流:“当初传出娅赫公爵与本赫姐小的时婚讯是原定在今天结婚,怎么成了订婚?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这谁知道?或许是本赫姐小不急着结婚,也或许是娅赫公爵子刚过世不愿意这么快再娶…娅赫家族的事情,谁说得清呢?”
“是啊,原以为嫁进娅赫公爵府的女人非娅菲尔公主莫属,谁知道被个东方女人抢了先,现在又是本赫家的姐小,娅菲尔公主也真够可悲的…”
声音渐渐远去,安以然捂着闷痛的心口,缓缓转⾝,眼珠子木然的看着整个奢华至极的宴厅,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宴厅已经热闹起来,订婚蛋糕被推进了大厅,爱心蛋糕很大,好几层呢,像金字塔一样,揷満了九十九蜡烛。
年轻女士们男士们围着蛋糕跳了曲快的舞,舞曲落幕后新娘才会众星捧月的牵出来。穿着最华丽的婚纱踩着最优雅自信的步子,在所有人羡的目光中走出来,站在蛋糕前,优雅的向众人致辞。
安以然看着穿着漂亮婚纱的女人,原来是她呀,凯露·本赫。婆婆早就告诉过她,那将会取代她,成为沈祭梵的子,真正的公爵夫人,原来是真的。
嘴角微微笑了起来,那件婚纱她是多么向往的穿上。可惜,今天,却穿在了别人⾝上。笑得很幸福,那一定是沈祭梵亲自订的,本来是给她吧,有人帮她穿了…也,好的。真漂亮,新娘也漂亮,蛋糕也漂亮,一切一切的,多令人羡慕。
笑得异常幸福,就像此刻穿着婚纱自信微笑的女人真是她自己一般。只是她自己还没发现,泪⽔已经悄无声息的淌了満脸。
新郞迟迟没出现,安以然心里很开心。至少,他没有来,这里这么热闹,也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罢了。安以然心里痛快的想着,可心里就跟被剜了个大黑洞一样,好空好空,连痛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了。
泪⽔一遍一遍将双眼模糊,安以然不停的擦,真是讨厌,一定是喝⽔喝多了,以后不能喝⽔,决不能再喝⽔了,不然,动不动就流眼泪,够弱的。
安以然跟所有人都在等,但等待新郞的漫长时间里并没有让人尴尬,似乎大家都料到的一样。伯爵夫人第三次对贵宾们致歉,因为娅赫公爵公务繁忙,但很快就能过来,请大家务必安心等待,祝福这对即将携手一生的新人。
没有人抱怨一句,大家依旧笑容満面的等待。
安以然慢慢靠近出口,手攥紧了口的⾐服,手指攥得发⽩,心底默默的祈祷:
沈祭梵,你千万不要再让我难过了,我会受不了的。不要来,求求你,不要出现。我只有你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了。你才说过爱我,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背叛我们的爱情,不要不背叛我们的婚姻。求求你,不要来。
宴厅气氛一直很⾼,即便少了一位重要人物依然不影响宾客的兴致。
伯爵夫人面上带着笑意,再一次将电话接通儿子,低声恳求道:
“艾瑞斯,曼德王妃亲自来了,你无论如何也要出现一次,就过来露个脸,跟大家打声招呼就可以。你知道今天对你今后的重要,别的话我也不说了,是站在云端当人上人还是放弃一切被人踩,你自己选。”
伯爵夫人好话已经说尽,再怎么劝也没用。断了通话,静静等着。她生的儿子,她清楚。娅赫家族的男人,就没有一个没有野心的。她的儿子更是,她的儿子,注定是站在云端与众不同的人上人,绝非鼠目寸光的普通人可比。
等着沈祭梵做决定的不止王室,娅赫族人,安以然等人,就连外面的舒依依也在等。这真是矛盾的,其实沈爷想要美人与权势兼得,本不冲突。只是,就得委屈下那可怜的小姑了。
安以然站得脚酸,心口越发堵得厉害,转⾝先走的时候,宴厅內轰动起来。
安以然转⾝,沈祭梵⾝上的⾐服依旧是早上出门时穿的那⾝,⾝后跟着亲卫队长,约克,査士弭和苏雯,苏拉,众人簇拥下,大步从侧边大门而来。
安以然目光直直的看着那个男人,脑子瞬间炸爆,心里所有的希望和甜情愫被炸得粉碎,什么都不剩,什么都没有了,空了。眼眶红得厉害,涨疼得过分。
忍着,忍着悔恨与失望转⾝,眼泪在转⾝离开那一刻决堤而下。
回他⾝边,自取其辱,原来一切都变了。他的好,只是昙花一现,都是假的,假的。可怜她,还活在曾经骗过自己一次的美梦中。
美丽谎言,令人无法拒绝的惑,再度把她拽进了深渊。
安以然走得很快,跑出了红毯,哭得像个小丑。他都准备再娶了,还把她绑在⾝边⼲什么?哦,不,不,没有,他没有绑着她,他说了,她随时可以走啊。
她随时可以,原来他已经暗示过她,她在他那已经可有可无了。
安以然一口气跑了好几条街,晕头转向的,自己在哪了都不知道。跑不动了当街坐下,抱头恸哭。眼泪像东去的洪⽔一般汹涌奔流,恸哭又⼲呕,心都快呕出来了,卡着脖子顺气,却越来越狼狈。
他要结婚了,他要再娶,说一声呀,说一句她就不会死⽪赖脸跟着他了。为什么不说?故意看笑话吗?他到底有没有心呀?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安以然哭得泣不成声,直接趴地上了,额头用力往地上撞,想用头上的疼痛减缓心里的难受:“你好恨,沈祭梵你好狠呀,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拳头垂在地上,头还不断的往地上撞,眼泪逆流。心口碎了,心里空了,什么都没有,黑洞洞的,什么都不剩了。
舒依依的车就停在路边,目光淡淡的看着她,想看她到底能哭多久。好在这是后街,过往的人少,两头的路口也被她让人给封了,可以尽情哭。
一直坐着,舒依依坐车上都放了好几部电影儿了,再看安以然,好家伙,还在一菗一菗的哭呢。那女人到底有多少泪啊?那么多真是⽩流了,在乎的男人也没看到不是?女人的武器啊,就那么给浪费,真他么不值。
舒依依换了势姿,再坐了会儿,天⾊擦黑,斑斓的城市灯光依次被点亮。舒依依再也坐不住,她要再下车,那小姑怕是要哭死去。
“喂,祖宗,甭哭了成不?走,先吃饭去,吃了饭布点儿力气你接茬儿再哭。”
舒依依踢了踢安以然的⾝子,又蹲她⾝边,把人拉起来。安以然浑⾝力气都哭完了,额头一片滚烫,眼睛肿得本不能看。
舒依依拧着两条修得极漂亮的眉看她,看了半晌出声道:“真--丑!”
安以然眼泪一滚,哭这么久都无人问津,总算有个人来了,被人一靠近,心里的伤心再度被勾起,降下的气势又迅速回来,大有再哭一通的架势。
舒依依那个纠结,女人真是⿇烦!
让你伤心你捅他两刀不就什么都讨回来了?最懦弱的就是躲起来一个人哭,哭得再伤心有⽑用?人家不照样潇洒,看得到你半点的伤心?
“得了,崩哭了,眼睛哭瞎了,全⾝上下就那么一个闪光点,真要瞎了看你怎么办。”舒依依把安以然拖进怀里半抱着,下意识的轻轻拍着她后背。这是,曾经看到那位爷就是这么哄她的,就跟抱了个孩子似地,轻轻的拍,给她顺气。
安以然没推开她,这倒是令舒依依意外的,索把人给兜进了车里,哼起调儿来,心情好得很。把安以然拴在座位上,绕过车前座上了车,转头看了眼安以然。没想到姑娘竟然等着⽔漾漾的眼珠子正看她呢,给愣了下,出声道:
“怎么,不怕我把你卖了?”
安以然张张嘴,喉咙都起火了,嘶哑得难听。舒依依倒是应景的艰难的咽了口口⽔,拧了瓶⽔自己喝了口,就着瓶子递给安以然。心里得意的想,间接接吻。
安以然擦了擦,又擦了擦,隔空喝掉了大半瓶,看得舒依依眼睛都在直了。
安以然喝了⽔,瓶子递还她,这才慢悠悠的说道:“你不会,我认识霍弋。”
她当然记得,这个女人,那天替她挡了一,是霍弋的朋友吧。没想到还能见到她,看道她,让安以然想起官灵儿的死,心里一酸,眼眶又了。
她是不是真的是祸害,扫把星转世?为什么她⾝边的人都不得善终?
“得,得,眼泪收好。”舒依依扯了几张纸巾伸手在她脸上一顿擦,完了后纸巾扔她⾝上,安以然伸手接住。舒依依低低念了句:“最烦女人哭哭啼啼。”
安以然怪异的看着舒依依,舒依依撩了下媚妩的长发,微微侧目,风情万种的对上安以然打量的目光,反问道:“怎么,有话要说?”
安以然张张口,头摇,有气无力的缩在车座上,靠近了车窗看向外面,低声说:“好饿。”
“送你回家?”舒依依看着她,安以然好大会儿才低低的出声回应道:
“我的家,在好远好远的地方,不在这里。”
“你男人呢?送你去你男人那?”这位姐姐是嫌姑娘还没哭够呢。
安以然果然没忍住,眼眶瞬间红了,昅着鼻子,咽了口口⽔,道:“男人成了别人的了,不要我了。”还好,没再哭,转头看向舒依依撇了下嘴说:“你就不能请我吃饭吗?我跟霍弋是朋友,你跟他也是朋友,等量代换,我们也算朋友。”
舒依依抖了下眉,笑笑,没说话,启动车开走了:“歪理倒是一堆。”
安以然看着舒依依抖眉的动作异常悉,却又不知道那种悉感来自哪里。
化悲愤为食,餐一顿后舒依依不敢再停留,坚持要送她回家,她的家目前自然是玫瑰小镇。可安以然不肯,坐在椅子上不动。舒依依起⾝,伸手去拽,安以然转⾝抱住椅子,舒依依连人带椅子都给拖了起来。
“放手,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你放手,”安以然抱着椅子还是被拖动了,安以然抓狂的尖叫:“啊…”舒依依当即松手了,气呼呼的站在安以然跟前。安以然依然紧紧抱着椅子,回头看着生气的女人,自己还委屈呢,咕哝了声:“你不过是请我吃了顿饭,帮我当了一颗弹子,就以为自己跟我很似地,我的事,不要你管!”
舒依依差点就动手揍人了,女人都他么是什么生物?外面危险知道么?
“那行,你不走就抱着这张椅子过夜吧,老子不奉陪了!”舒依依留着⾝姿转⾝就走,半点停顿不带。
安以然有些个傻眼,真走了?真走了啊?慌慌忙忙的追出去,舒依依在门口一把把人拽了回来勾进怀里抱着,低声问:“跑哪去?”
“呃…”安以然有一瞬的僵硬,好在是个认识的女人,很快又恢复过来,推开舒依依说:“你要走,也得借点钱给我呀,我⾝上什么都没有。”
舒依依看怪物似的看着安以然,再度感慨了句:女人是什么生物?
“给你钱⼲什么?去哪我送你,大晚上一个女人,一个单⾝女人,一个还那么一点姿⾊的女人在外游,你知道这是件多危险的事吗?”舒依依冷哼。
安以然觉得舒依依的说话跟舒默,约克他们太像了,再好的话从他们嘴里吐出来都带着损人的味道,本来感动的,可那样说出来,感动全化为泡影。
“去店酒,房开,我不要回去。”安以然哼哼声道,不想跟这种人说好话,可她⾝上什么都没有,不得不跟舒依依低头,补了句说:“你放心,钱我会还你的。”
得,拿她的钱也不止一次了,舒依依撩了下长发,抓着安以然的手腕把人直接塞进车里。
“⼲嘛?”安以然转头看着上车的人。
舒依依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去店酒,房开。”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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