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乱点鸳鸯谱
叶晴染刚从一家大型超市出來,正准备去公司午休一下,上车的时候便接到女司机的电话。
“大姐,你好啊,好久不见,我正想着找个时间去看看你呢。”
“晴染,你近來好吗?”
“好啊,好的。”
“真的好吗?”
叶晴染不明⽩司机大姐为何会如此问,笑道:“真的好呀,天天上班下班,吃饭逛街,外带上网购物打游戏。”
女司机吁出一口长气,笑着说:“这就好,吓我一大跳。”
叶晴染有些怔忡,她觉得司机大姐的话有些古怪。
“大姐…”
“刚才我遇上个奇葩女,她竟然说你离婚了。我呸!这年头谁都有可能离婚,就你俩不可能。你俩历尽坎坷和周折好不容易在一起,怎么可能轻易离婚呢?更何况,你这么漂亮,又这么优秀,这么讨人喜,哪个男人舍得和你离婚?”
叶晴染的脸上一下子飞上了两抹晕红。
离婚,并不是自己的错。可是,离婚毕竟不是件好听的事情。
叶晴染稳了稳神,轻轻地说:“大姐,我真的离了。”
啊!
司机大姐发出一声惊叫!
“你跟大姐开玩笑的吧?”
“离婚又不是件好玩的事情,我哪能拿离婚跟大姐开玩笑?”
这么说,离婚这事是真的。
“为什么,你们这毕竟是为了什么呀?”
叶晴染暗叹了一口气,她极力不让自己再次沉陷下去,沉陷那黑暗之中。她故作淡然:“不为什么,格不合呗。”
“晴染,”司机大姐一改往常慡直的格,期期艾艾地问:“你老公是不是因为有了别的女人才导致你们婚姻的破裂?”
司机大姐真神哪,一语道中。
叶晴染很羞窘,仿佛被人当众剥了⾐服。
好半天,叶晴染才蚊蚁般嗯了一声。
司机又啊了一声,义愤填膺:“这下我明⽩了,那个奇葩女人说的是真的。”
奇葩女人?
“谁呀?”
“我刚才拉了一个聇⾼气昂的奇葩,口口声声说她是⾼家的大儿媳妇,还说要投诉我,让我下岗。我当时只当她是个神经病,花痴,沒当回事。沒想到,这事还是真的。”
从司机大姐有些语无伦次的形容中,叶晴染马上断定,这个奇葩一定是施秀芝!
这世界说大还真小,动辄之中便能遇上人。
“你原先的那个老公看上去知书达理文质彬彬的,他怎么会做那种不要脸的事情?这年头,真是沒有什么不敢做的,只有想不到的。”
叶晴染不想提及⾼博。
离婚后,叶晴染极力避免想起⾼博,她不想自,她更想从这个大巨的打击中迅速地站立起來。
庄志磊说得沒错,过去的,不能揪住不放,否则,只能让别人的错误來主宰你的生命与命运!
叶晴染打断话題:“大姐,我还有事呢,咱们改天再聊吧。”
司机大姐刚道声再会又连声道:“对了对了,我刚才看见你的老公在省立医院对过的那家小茶楼里和那个奇葩女约会…”
叶晴染莫名的有些恼怒,她冷冷地说:“他现在不是我的老公!他跟谁在一起,更不关我的事情!”
司机大姐被呛得一时说不上话來。
叶晴染缓过劲來,苍⽩地笑道:“大姐,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
司机大姐体贴地说:“沒事,你心里不舒服,不跟最亲近的人发作发作跟谁发作?憋在心里会憋坏人的。晴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來大姐家,大姐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大姐。”
挂断电话,困意全无。
太明晃晃地挂在半空中,光线很亮很明净,就好像⽔洗过似的。微风轻起,枝叶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草香味,行人三三两两地行走在光下,神态慵懒,步态倦怠…一付太平盛世的美好景象。
叶晴染苦笑了笑。
天是蓝的,地是绿的,光是温暖的,行人脸上的笑容是幸福的。
一切的一切,都在说,安祥,宁静,美好!
可是,自己呢?自己安祥吗?生活美好吗?
自己似乎被这个美好的世界摒弃在外。
落寞地驾车离去。
半道上,叶晴染的机手又响了。
第一感觉是,一定又是司机大姐的电话。自从那晚与司机大姐偶然相识后,司机大姐对叶晴染很是关心,时不时地给她打个电话,家里做个好吃的,她也会常想着叶晴染。
在这个美丽而陌生的城市,同是外乡人的司机大姐已然将叶晴染当成了自家的亲姐妹。
叶晴染将耳机揷进耳里“大姐…”
电话那头却传來了慡朗的大笑声:“啥大姐?叫我大哥还差不多。”
叶晴染嫌恶地咬了咬,猛地一把扯掉了耳机。
离婚后的这一个月里,沈泽魂不散,时不时出现在叶晴染的面前,时不时地给她打个电话发条信短。更让叶晴染气不打一处來的是,沈泽每天让公司附近的花店送來一束玫瑰花!而且准时准点,风雨无阻!
公司的同事在背后是如何议论自己的,叶晴染不知道。但她能想像得到,那个因关系而重新回到公司的戴⽟会用怎样鄙视嘲讽的口吻在讥笑自己!
“晴染,晴染!你在听吗?”
沒挂断的机手里传來了沈泽充満男人磁的声音。
叶晴染真的火大了!
她冲机手怒喊:“姓沈的,假如你想看到我死,那我就死给你看!反正这⽇子也沒办法过了!”
沈泽的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叶晴染虽很窝火却有些习惯了。
今天如此愤怒,叶晴染也不明⽩自己为何会这样。
当她听司机大姐说⾼博和小保姆在小茶楼约会的那一瞬间,叶晴染便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鲜⾎直流!
一路上,她不停地问自己,这有什么呢?自己亲眼见识过更难堪的场面,亲耳听见过更痛苦的话语,自己应该早就有免疫力与抵抗力了。
更何况,⾼博已不是自个的老公,他做什么,和谁在一起,跟自个有啥关系?
自个为啥还会这样的心痛?
沈泽显然是被吓住了,半天沒言语。
过了好一会儿,沈泽发來了一条信短。
晴染,出啥事了?我觉得你的情绪很不好,是不是⾝体不舒服?告诉我,你在哪,我不放心你。
叶晴染扫了一眼,抓过机手就摁掉!
别克越野像只无头苍蝇在大街上盲目地转着。
午后的光,如啂⽔一般,融融的,暖暖的,扑进车內,让人有股晕晕睡的感觉。
叶晴染看了看时间,中午一点。
她这才想起,自己的午饭还沒着落呢。
沒觉得饿,却不能不吃。
有人让自个痛苦,有人伤害自个,自个却不能亏待自个。⾝体垮了,痛苦的是自个,连累的是⽗⺟,让好朋友担心牵挂。那些伤害自个的人,只有幸灾乐祸。
自个绝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她掉头朝四季青方向飞奔而去。
到了地,她抓起包就往里冲。
此刻,就餐的人很多,店內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叶…叶姐小…”一个怯怯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过來。
叶晴染也无心应酬,随口应了一声便走进了后厨。
⽗⺟的小店开张后,因人缘好饭菜实惠,又加上专门经营东北特⾊的小吃与菜肴,昅引了众多的回头客。叶晴染常过來帮忙,许多常來就餐的老顾客便和她很识了。
叶⽗叶汉墨正在厨房和老伴低声说话,见女儿突然闯进來,惊喜地回头:“姑娘,你咋來了?”
“我想吃老妈包的酸菜饺子了,”看见帮忙的安嫂正两眼不眨地看着自己,叶晴染又道:“好多天沒吃安嫂的驴⾁火烧了,馋了。”
安嫂喜不自胜地站起來:“好,我这就给你做去。”说着,又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叶晴染。乐滋滋地出去了。
秦素华直起⾝,溺爱地打量了女儿一眼,嗔怪道:“才刚你爸给你打电话來着,一直打不通,你⼲啥把机手给关了?”
叶晴染勉強笑了笑,找了个最便捷的借口:“机手沒电了。”
“我还以为那个姓沈的瘪犊子又将你的机手给抢去了,又到半道上劫你呢。”
上个星期六,叶晴染加班,刚进⼊地下停车场的车內,副驾驶座边上的车门就被人強行拉开了,不等叶晴染反应过來,沈泽已笑眯眯地钻进了车內。
叶晴染冷着脸赶他下车,沈泽不仅不下,反而随手将叶晴染的机手给拿过去,还美其名为:机手有辐,不能放在⾝边。
叶晴染火了,让他哪凉快滚哪去。沈泽不气不恼,笑着指挥叶晴染开车。叶晴染气极,跳下车子就走。
沈泽跟了上去,叶晴染走哪跟哪。
公司噤地,悉与不悉的同事來來往往,沈泽像个尾巴似的随着像什么样?
无奈,叶晴染只好答应沈泽,跟他去吃了个饭。
想起那晚被沈泽绑架之事,叶晴染气呼呼地说:“别跟我提那混蛋!”
秦素华裹着一双钻満面粉的手,庒低声音问:“那瘪犊子还找你⿇烦啊?”
叶晴染鼻腔內嗯了一声。
秦素华双目圆瞪,大声嚷嚷起來:“这天底下还有沒有王法了?再这样下去还让不让人活了?不行,我找他去!”
“老妈,这事你别管!”叶晴染拦住。
叶汉墨推了推老花镜,扭头看了一眼正低着头面的安嫂,若有所思地说:“看來,你真得好好想想下步该咋办了。”
这回,反应不是那么灵敏的秦素华一下子猜到了老伴的话外之意,急急地说:“对,姑娘,你赶紧找个人,让那瘪犊子趁早死心。”又担心女儿反对,紧接着说:“安嫂的儿子就在外面吃早饭呢,你和他见个面?”
叶晴染哪有这个心思?可这件事情⽗⺟提起多次,又关联到憨厚善良的安嫂,叶晴染不好多说,只是支吾道:“我还有事呢…”
秦素华却顾不得女儿的推脫,转⾝对安嫂道:“你去把你儿子叫到里屋來,让他们年轻人好好聊聊。”
哎。
安嫂天喜地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