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我不会有耐心等她回来
廖长安接过机手,他第一次对我露出除了冷淡之外的其他情绪,蕴着怒气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看来需要提醒你,不要轻易地翻动我的机手。”
我起⾝,穿好服衣,像是穿起我在他面前脫掉的尊严。拎着⾼跟鞋走到门口的时候,廖长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后。
“你想清楚,离开我的人,我不会再有耐心等她回来。”
我慢慢的转过⾝。绷住我脸上所有的表情,和他的冰冷相对。“廖长安,是我不应该爱上你,但你已经有了家,为什么还要接受我”
即便我是那个莽撞的无知的人,你却是明知故犯的罪魁祸首。
我有礼义廉聇,有最基本的尊严。
我在心里反复说着那些大义凛然的话,却难过的发现,即便我知道他有家室,却也没办法就这么简单的放弃。门把手就在手边,我却一直在等着,廖长安的答案。
他没有任何解释,似乎吃定了我一般,挑衅似的居⾼临下,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是我曾狂疯陷入其中的情愫。
但他不爱我,他只是需要一个新鲜的供他玩乐的**。
我转⾝,拧动门把手,光着脚走进电梯里。
他没追上来,我也没有再回去。
我仍然记得那时候的感觉,玫瑰花,机票,钻戒,和toie一样,所有我以为的深情陡然间变成让自己都不齿的笑话。
江琛没有喊我起床,我在深沉的梦里惊醒,肚子里的宝宝踢得厉害,他的存在大概是我能迅速将梦境忘掉的原因。
上午十一点钟。
下楼的时候没有听见什么动静,我正纳罕着,却见到江琛也趴在餐桌上睡着了,桌上放着冷掉了的牛奶和面包,屋子里的彩灯和花收拾的整整齐齐,码放在箱子里。
房间回归到,我习惯的素淡。
江琛睡得很熟,至少窗外熙熙攘攘的摊贩没把他吵醒,我将牛奶和面包重新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然后也就势坐到了他的⾝边。
大概是睡得热了,他的额头冒了些汗水,孕怀后我格外怕冷,房间里不开空调,江琛热的难过却也一声不吭。我心里忽然有些酸,鬼使神差的拿起蒲扇给他扇风的时候,心里总算觉得过意的去了。
他闭着眼觉睡的安静模样和平常没什么差别,都是静默着,却格外的有存在感。他的眉⽑天生的好看,他的肤皮像是透明的
忽然桌子上他手边的机手震动起来,我迅速拿过来,按灭了屏幕,看着江琛仍旧睡得香甜,于是深呼一口气。
他很难睡得好,既然如此就多睡一会吧。
机手进来了一条信短,发件人是bobo,我仍然记得当初bobo缠着江琛时,发的都是即时信短,如今却发的正常信短,似乎关系不再变得一边倒。我没去看江琛的信短,尽管我知道他的锁屏密码。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零零零零,和我一样。
微波炉也到了时间,嘟嘟嘟的想了起来,我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关闭电源,回头看,再深呼一口气,好在江琛还是没醒。
牛奶和面包的香气勾动着味觉,我将它们放在一边,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于是再度暴走奔到房子门前,打开门,奶奶笑着说一句“昨晚上没怎么听见你们这边闹腾,玩的开心么”
我一愣,昨晚上那个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跨年夜,算是开心么
奶奶也只是客套一句,然后笑了笑,没深究这个话题。她递给我一篮子新鲜蔬菜“放在我的手里就浪费了,你的手艺好,送给你了。”
我接过,邀请奶奶中午来吃饭,对话便结束了。
关上门回来的时候,发现江琛已经醒了,他拿着机手,不知道是不是在看bobo的信短。放下菜篮子,我把牛奶和面包端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问一句“睡得好么是不是吵到你了”
他摇头摇,自然而然的接过牛奶杯,吹一口气,然后喝一口。
“新年快乐,许蓓蓓。”
他像是突然想到这个是的,突兀出声,我怔了一下,笑道“新年快乐。”
人们总是用最美好的祝愿,说着谎言。
江琛不快乐,至少搬到我的房子里来之后,纳卡,阿布阿勒,bobo这一连串的人和事情,都没能让他快乐。我在夜里习惯性加夜宵的时候,他的房间里亮着灯,偶尔会和我一起吃些东西。
他的精神状态紧绷到下一秒便会撑不下去,我知道他的秘密,复杂的多。
但那时候我没想到,他所有的秘密都与我有关。
拨通toie的电话的时候,我还在想着怎么安慰他,他的语气却是没事人一般,我不知道他是在故意让我放心,还是真的看得开,很明显,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他也是爱逞強的人,这我很清楚。
他说“tarat,我曾经发过誓,所有离开过我的人,再回来找我,我不会接受。”
我的心一疼,苦笑着“这样的话有人也对我说过,但是你终究要对自己妥协,那个人真的回来了,誓言也要让步。”
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廖长安从来没说过他爱我,从未。
离开店酒之后,我把他给我的机手锁到箱子底下,却时刻充着电,似乎潜意识里还期待着他的主动联系。几个星期过去了,他没联系我,我的经月也没来。
我们从来没用过全安措施,我什么都不懂,甚至觉得如果能怀上他的孩子会是幸福的事。他也没什么防备,大概以为我会是懂事的人。
懂事的人不会留下他的孩子。
我仍然在超市工作,陷入突然孕怀的惶恐中,一连几次犯了错误。经理劈头盖脸骂下来的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端庄的女人,她笑着对经理说“工作中难免失误,你应该原谅她。”
经理也意识到影响了其他顾客,兴冲冲的走掉了,围着看热闹的人群正要散开的时候,那个女人却字正腔圆的说道“可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我却不能原谅。”
她手里拎着开了盖的酸奶,向着我的头倒了下来,狭小的收银台没有地方可以躲,又或者,被她说的正中心脏,我羞聇的以为她的惩罚会让我解脫。
于是酸奶洒在我的头发上,服衣上,我狼狈的像是丧家之犬。而她却将酸奶瓶丢到我的⾝上,笑着点了点头“我是吴美莱,你应该知道,我是廖长安的妻子。”
她转⾝走掉,像是一个⾼⾼在上的胜利者,而我在后来忽然而至的记者群和闪烁的灯光中渐渐醒悟,她报复的手段如何⾼明。
失去爱,我会绝望。可遭到这样的侮辱,我会疯癫。同一天里,我失去了工作,我将箱子地下的机手拿出来,给廖长安发了信短。
我孕怀了,要和你商量一下,老地方见。
我不知道这样的信短他是否会违背他的原则和我相见,于是在草稿箱里还备了一条“如果你不来的话,明天的新闻头版头条将是:柯恩际国医院院长婚內出轨,小三孕怀。”
我不怕作践自己,我只要让伤害我的人也别想痛快。
老地方,我和廖长安上床的地方,第一次和每一次。我从来没觉得我们的相处方式有什么怪异,可当他的妻子当众泼我酸奶的时候,我才幡然醒悟这段我以为的爱情里有太多的漏洞可循。
偏偏我被偏执蒙住了眼,想看也未必看得清。
我在店酒房间里泡了个澡,甚至兴起的画了个美美的妆,我已经舍得花钱买一些中等档次的裙子,将我本就不差的⾝材装饰的更加迷人。对啊,他本来就只是喜欢我这个有生命的充气娃娃。
廖长安到的时候,我已经把红酒喝了一半。
他有些生气,一把扯过我的红酒杯“你疯了么孕怀了怎么能喝酒”
我好笑的扬起了唇角,反问道“难道你会留下这个孩子”
他没回答,似乎来得很匆忙,他的领带有些歪。我默默地将自己机手里草稿箱里的信短删的⼲净,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说,还好,至少没撕破脸。 嫂索{我在清迈遇见你
我把机手丢到一边,与廖长安对视着,甚至学着他说话的样子。
“我由两件事要说,但归根结底是一件事。”
他将西装脫了下来,领带也扯开丢到一边,转⾝看着我“你说。”
“第一,你老婆今天到超市里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原配大战小三,光荣而归的戏码,你最好快点想办法找到各大媒体,把消息买断,否则你的形象不保。”
廖长安皱了皱眉,他拿了新的红酒杯,一边倒着酒一边自信的说道“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人,至少她不会翻我的机手。”
他还在生气我翻他机手的事,却不愿意对我解释他有家室的事。他说他的妻子不是那种人,而我好心好意挽回他的形象,却成为他心中那种想要上位的人
我狠狠的咬着牙,似乎咬破了头舌,登时便尝到腥血的味道。